第十一章 留痕
莫凉欢悚然，猛地脱离幻境中的桎梏，睁开眼。眼前是天花板和灯光的一片雪白，让他不禁恍然，还以为自己仍然在那不知名的空间。
“哟，醒了啊。”旁边一个声音传来。
莫凉欢愣了一下，坐直身子，发现外面仍然是将黑不黑的傍晚，便以为没过多长时间，揉了揉太阳穴。“我晕了多久？”
旁边的人笑了一声，打开汽水瓶发出一声轻响，道：“不久，才睡了一天。”
莫凉欢：“……”瞧瞧这遗憾的样子。
据戚末渊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他正在同学聚会。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活力四射的戚末渊给夕阳红作息的莫凉欢打了个电话，结果莫凉欢没有接。戚末渊倒也不觉得奇怪，对同学们开玩笑说莫少爷高冷莫测得很，怕是懒得理睬。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架不住酒意上头，恶作剧地想着反正还不晚，干脆把莫凉欢吵醒，听他骂一句权当娱乐了。
结果连打了五次，莫凉欢也没有接。戚末渊发现不对劲——这人哪能睡这么沉？于是多喝了几杯酒作歉便离开，直接潇潇洒洒走去了不远的莫凉欢家。
轻车熟路地进了那小区，找到了单元楼，进了单元门，按了电梯按钮，上到了十二楼，看见了侧躺在地上的俊秀青年。
戚末渊：“……卧槽”
他惊愕之余摸了摸莫凉欢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但也不敢大意，立马打横抱起了莫凉欢，打了出租车便去医院。将近零点的医院只有荧红色的急诊大字还亮着。戚末渊抱着个男人的形象颇为扎眼，他顾不上别的，挂了急诊才堪堪松下一口气。
结果正在他焦躁万分不知道莫凉欢情况如何时，医生木着一张疲惫的脸出来，有些嫌弃地对戚末渊说，身体好得不得了，就是睡沉了。
幸亏戚末渊脸皮足够厚，道了谢后把莫凉欢接过再次抱起，原路回了莫凉欢自己家。
上那电梯的时候他抱着直男的情怀看着怀中的睡美人，不大不小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去你大爷的。”
但是睡在家门口这种事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便守着莫凉欢，等他睡醒给自己一个解释。
莫凉欢如此安详地躺了一天。
他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低血糖晕过去，做了一场长梦。然而残存的湿润笼在鼻腔里，指尖还有一丝树枝的小刺，一切却又留下颇为真实的丝丝缕缕的痕迹。
莫凉欢想起来第二个无法自己操控，只能旁观的梦，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神女是女人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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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末渊听得懵然，这是梦见了恐怖片？
“你这梦做的……够惊险。”他中肯地评价道。
莫凉欢蹙着眉头，理不出头绪，对于这事的真实性有些动摇。正在他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忽然一个电话打来。
客服女声传来：“您好，请问是莫凉欢莫先生吗？”
莫凉欢挑眉，“是，哪位？”
“您购买的Bk84rY9号彩票中了头奖1000万元，现在需要您到达附近彩票站点核对身份信息，奖金将在确认无误后转入您的银行账户。”
莫凉欢：“？”他第一反应是看来人的电话号码，确实是官方号没错，而且对方也没有要求提供隐私信息，不像是骗子。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从小到大非到现在，巧克力随机包都能吃出来辣味的人，怎么会买彩票？
接线员对于中奖人的震惊见怪不怪，告诉莫凉欢具体信息将会发给他，并提醒他及时处理此事，很快挂了电话。
留下莫凉欢和听见全过程的戚末渊恍惚不已。
两个人商量着反正也不怕被骗，索性趁着彩票店还没关门，直接去兑了奖。
两人恍然而去，经受老板的羡嫉目光洗礼后恍然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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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左右，莫凉欢银行账户多出了1000万。他刚开始担心这是什么骗局，后来干脆想道，管他呢，给我了就好好收着，兵来将挡吧。
戚末渊则是感慨万千，说他睡了一觉，却得了这般的好事，这样的晕倒他也想要。
那一千万莫凉欢没有动。
某日闲来无事，他突然想起那叫傅诚的人曾经提到过一个奇怪的名字，似乎与那怪地方有关。
他登上了网站，试图根据读音搜寻线索，看到了这样一条疑问。
——“突然运气爆棚是怎么回事？”
莫凉欢心说我也挺想知道，便点开了这条问答。
下面点赞最多的回答看得他心里一突。
——“要么是你善缘得报，要么就是有人想要你的命，把你送进了那莫听里，你还活着出来了。后者的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多说无益。”
莫听？是傅诚说的那个吗？
莫凉欢一手撑头，纤长的手指敲着键盘，搜索“莫听”。
出来的结果寥寥无几，却都指向了传说中的“莫听”所在的地方——池漾街百花里巷，老店闻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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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凉欢没有知会戚末渊，寻了一日坐着颠颠簸簸的公交车去了那有名的老街。
闻蓦此店甚奇，不像其他有神神鬼鬼传说的店铺那样藏匿在深巷，它并不难找，大大方方卧在百花里巷的一侧，只安安静静地，坦然地等着客人的到来。
更奇的是，若人无心寻它，便对闻蓦老店一丝印象也无，仿佛走过巷子，并未经过一样毫无记忆。
外看只是一寻常店铺，可以像书铺，可以像茶馆，可以像工艺坊，偏偏进到店里才能发现大有乾坤。
古色古香的房梁蕴着典雅的气质，木色的窗棂边缘清晰不失美感，木质的高档桌椅屏风，让人不禁感叹其华贵。
其实若是仔细看后面的窗子，便会发现那后面是无垠的万千山水。
只是鲜有人发现罢了。
仙气缭绕的店长有时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梨花木桌旁，或是百无聊赖用手指挑着香薰，或是一手撑头，翻看着书本。
穿着一身休闲，帽衫遮着脑袋的莫凉欢踏着风铃声推开店门。
他在路上还在想象，以为店长会是一个在满室清香与缭绕烟雾里影影绰绰，长袍白衫如谪仙下凡，高深莫测，头也不回便能道出他来意的形象。
于是当他看到那个正站在书架前放书的白短袖青年的时候，愣了一晌。
那青年回头与莫凉欢的视线对上时，也愣住了。
莫凉欢拉下帽子，震惊得瞳孔地震，好像憋得说不出话，“你落魄到辍学来开书店了？？”
店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得罪谁了居然……沦落到来这？？”
莫凉欢：“……”
店长：“……”
店长很快恢复了矜持的样子，扶齐了书，拍拍手上的灰，“稀客啊，怎么找来了？”
莫凉欢看不惯他那股劲，看见木桌旁那花纹繁复的椅子，迈着长腿走过去坐下，翘了个二郎腿，不多废话，“这几天我运气突然变得特别好。”
店长立马奇道，“你这几年勇了多少为，年年运气不好标准降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莫凉欢：“……”
莫凉欢“呵”了一声，歪头淡淡看着他说，“穷疯了，梦游买了个中了一千万的彩票。”
店长躲开他的视线，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木然的笑容，“哟，莫少爷终于把家底挥霍光了？”
谁不知道莫凉欢家以前多富有，高中时期开个家长会甚至是管家驾着豪车来白芷中学给他的大忙人父母请假。然而莫大少爷冷冷淡淡，一鸣惊人，不靠后台不依金钱，成绩稳居年级第二，长得清秀却凌厉，眼一垂气压直逼得人想跪下。
他们高中雅名白芷中学，被学生们亲切地叫做“白纸”。作为有钱有势的私立校，这里大把的少爷小姐，成绩良莠不齐。
而这里三根不同类型的校草都在传说中的二班——浪荡少爷戚末渊，冰山霸总莫凉欢，妖孽美人贺闻洛。到现在许多同学仍然对他们的三角关系感到迷茫，索性不多想，随便凑着看吧，反正个个都养眼。
这仨人在年级前三血雨腥风……排名几乎没有变过，分别是三二一。除了一次震惊全城的排名大洗牌，戚末渊忍辱负重那一次贺闻洛和莫凉欢在数学考场上睡得踏实，交的是比众人脆弱的心灵还干净的白卷。更奇怪的是从那次考试以后，两位互骚的大佬关系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那种又隔纱又隔纸的奇怪关系在不知情的同学们口中愈演愈烈。
什么两人翻滚一夜导致困倦得考试睡着啊之类的。
身处舆论中心的两个人不为所动。直到高三一模，年级第一贺闻洛居然悄默声辍学了！年榜第一居然不学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千年榜二为此在高考这节骨眼上心不在焉了好一阵，吓得老师们赶紧给他做心理疏通，生怕这位也来个跳槽。
贺闻洛退学得利落，谁也没有打招呼，从此成为了白纸的传奇人物。这位传奇只给莫凉欢留了一张便签，上面写了一句诗：闻处蓦见山万仞，莫听旧事惊故人。
莫凉欢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就不想多问了，他笑容淡了些，他也没有细问贺闻洛当初的事情，只感到有些疲惫。他突然开口，“我不知道我的梦和你的店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必须问清那怪梦是为什么，而且……第一场梦我参与了戏中闹剧，第二场梦……我旁观了搭建舞台。”
店长突然皱眉——不能控制角色的第二场梦？
p.s闻蓦赌场欢迎您~傲娇店长在线忽悠。店长&莫凉欢：md，孽缘（并不） 诗句莫得出处，自己写的（趴